皇后贾南风施计废黜了太子,朝廷上下,群情激愤。晋永康元年(公元300年),右卫督司马雅、常从督许超,都曾经在东宫任过职,就与殿中中郎士猗等一起策划废黜皇后,恢复太子的地位。
右卫督司马雅等人认为右军将军赵王司马伦掌握兵权,生性贪婪冒失,可以借他的力量完成此事,于是劝司马伦的亲信孙秀说:“皇后残暴嫉妒,不守本分,与贾谧等人一起诬陷、废黜太子。现在国家失去继承人,社稷面临危险,大臣们将要发动政变。您名义上在皇后的中宫任职,与贾氏、郭氏关系亲密。太子被废黜,大家都说您事先就知道。一旦发生政变,灾祸一定会落到您头上。为什么不让赵王先行发动,废黜皇后呢?”孙秀许诺答应,告诉了司马伦。司马伦同意了,于是通知通事令史张林和省事张衡等人,让他们做内应。
准备要起事的时候,孙秀对司马伦说:“太子聪明刚猛,如果让他回到东宫,一定不会受制于人。您一直是贾皇后那边的人,路人皆知,如今就算为太子立下大功,太子也会认为您只是为了满足百姓的愿望,才反过来协助太子以求免受惩罚罢了。您即使忍气吞声,太子也一定不会真心感激您。将来如果发生一点小矛盾,您还是不能避免被杀。不如拖延时间,贾后一定会加害太子,那时候您废黜皇后,为太子报仇。这样不仅能免去灾祸,还可以进一步提高您的地位。”司马伦认为有道理。
于是孙秀就派人挑拨离间,扬言说宫中有人想废黜皇后,扶立太子。贾南风多次派宫女乔装打扮去民间探察,听到这些流言后非常害怕。司马伦、孙秀也趁机劝说贾谧等人尽快除掉太子,让人们断绝希望。结果,贾南风就派人杀了太子。
太子死了以后,司马伦和孙秀准备讨伐贾后,约定四月初三半夜的时候,用鼓声作信号。到了约定的时候,司马伦假借皇帝旨意,命令皇宫禁卫军说:“贾皇后与贾谧等人杀害朕的太子,现在派车骑将军进宫废黜皇后,你们都应该服从命令。事情过后,赐爵关中侯。不服从的人,诛灭三族。”大家都服从了。
接着又假称诏令骗开宫门,趁天黑进宫,把士兵布置在路的南边,派翊军校尉齐王司马冏带领一百名士兵入宫。华林令骆休为内应,把晋惠帝司马衷接到东堂,下诏把贾谧召到殿前,要杀了他。贾谧跑到西钟下面,大叫:“皇后救我!”士兵上前把他杀了。
贾南风见到司马冏,惊讶地问:“你来干什么?”司马冏说:“有诏令要逮捕你。”皇后说:“诏令应该是从我这儿发出的,还有什么诏令!”贾南风跑到皇帝住的地方,远远地对司马衷喊:“陛下有妻子,却让人废黜,就说明陛下自己也将被废黜了。”
当时,梁王司马肜也参预了行动。贾南风问司马肜说:“事情是谁发起的?”司马肜说:“梁王和赵王。”贾南风说:“系狗本来应该系在脖子上,结果反倒系在尾巴上,怎么能不这样呢?”
于是皇后被废为庶民,囚禁在建始殿。
司马伦成功地废黜了贾南风以后,又与孙秀图谋篡夺皇位,打算先除掉朝廷中有名望的大臣,并借机报复以前结怨的人。于是就把张华、裴頠等人抓起来杀掉,并诛杀三族。并自己担任相国、侍中等多项要职。
晋永宁元年(公元301年)正月,相国司马伦和孙秀让牙门赵奉假传宣帝司马懿的神灵传语,说:“司马伦应当尽快入西宫即位。”
散骑常侍义阳王司马威一向谄媚侍奉司马伦,司马伦就让司马威兼任侍中,派他逼迫惠帝玺绶,起草禅让的诏书。又派尚书令满奋手持符节,捧上玺绶,表示惠帝已经把帝位禅让给司马伦。
初九,司马伦准备好皇帝专用的车马仪仗,进入皇宫,即皇帝位。然后大赦天下,改年号为建始。让司马衷从华林园西门出宫,到金墉城居住,派张衡带兵看守,然后尊他为太上皇。
司马伦当上皇帝,大肆封官,手下的人被越级提拔的不可胜数。甚至奴仆士兵,也都封官加爵。每当朝会,插着貂尾、蝉羽的高级官员坐得满满的。当时的人为此编了谚语说:“貂不足,狗尾续。”这一年,全国府库的储备,都不够用来赏赐。封侯的人太多,来不及铸造官印,有的就给他一个没有字的光板印代替。司马伦废黜了司马衷,自己当皇帝,引起众藩王的强烈不满。
齐王司马冏见司马伦当了皇帝,心里很不服气,便向全国发出了讨伐司马伦的檄文,号召各地亲王起兵。成都王司马颖、河间王司马颙都有夺权的野心,便和司马冏联兵攻打司马伦。两方打了六十多天,死了十万多人,最后司马伦兵败被杀。
司马冏进入洛阳,怕司马颖和司马颙跟他争权,便让惠帝复位,封自己为大司马,在幕后操纵政局。司马颙看穿了司马的诡计,便派出二万兵马攻打洛阳。长沙王司马乂也有政治野心,起兵响应司马。他派出一百名骑兵,冲进洛阳,杀了司马,控制了朝政。
成都王司马颖、河间王司马颙联合起来,进攻洛阳,共同对付司马乂。司马猄控制住惠帝,发兵抵抗。正当双方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,洛阳城里的东海王司马越利用皇城的禁卫军,在夜里捉住司马乂,将他活活烧死。司马颖乘机进入洛阳,做了丞相,掌握了政权。
司马越认为自己杀司马乂有功,却没有得到什么好处,心实不甘,便假借惠帝的名义,起兵攻打司马颖,结果打了败仗,逃回东海郡。
这时,跟司马颖有仇的幽州刺使王浚,不甘心让司马颖掌握政权,便联合鲜卑、乌桓攻打司马颖。司马颖忙派人去匈奴,请左贤王刘渊前来助战。最后,王浚打败了司马颖,司马颖挟持惠帝逃到长安。
长安掌握在河间王司马颙的手中,他见司马颖兵败来投,便趁机排挤他,从而独揽了朝权。司马越联合王浚攻下长安,将惠帝、司马颖、司马带回洛阳。不久,司马越杀了司马颖、司马,毒死了惠帝,另立司马炽为帝,史称晋怀帝。
从公元291年楚王司马玮带兵进入洛阳开始,到公元307年惠帝被毒死为止,战乱持续了十六年,史称“八王之乱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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