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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元达力谏刘聪

陈元达力谏刘聪

更新日期:2017-07-31

  建兴元年(公元313年)三月,汉主刘聪把贵妃刘娥立为皇后,为她建造殿堂。廷尉陈元达劝谏道:“为天下百姓树立君主,是让君主管理他们,并不是用千万百姓的生命去满足一个人的穷奢极欲。晋朝廷无道,大汉受命于天,百姓翘首以待。”

  陈元达对刘聪说:“陛下即位以来,已经建造了四十多处宫殿,加上一再兴兵作战,国粮运输不停,饥馑、疾病流行,造成人们死的死、逃的逃,但您还想大兴土木,这难道是作为百姓父母的想法吗?现在晋朝的残余还在西边占据着关中地区,南边把持着江东地区;李雄占据着巴蜀地区;王浚、刘琨窥伺着我们的肘腋之处;石勒、曹嶷的贡俸与禀告越来越少,陛下不为这一切担忧,却又在宫廷中建造殿堂,这难道是目前所急需的吗?过去汉文帝处于安定的社会,稻谷布帛十分丰盛,仍然珍惜百金的费用,停止修建露台的劳役。陛下所处的是兵荒马乱的时代,所占有的地方,面积不超过汉文帝时的两个郡,需要征战和防御的,也并不仅仅是匈奴、南越。而皇宫的奢侈却到了这种地步,所以我不敢不冒死来说这几句话。”

  刘聪勃然大怒说:“朕身为天子,建造一个殿堂,为什么要问你这样的鼠辈呢?”于是向左右随从下令:“拖出去杀了!”当时刘聪在逍遥园的李中堂里,陈元达事先拿锁锁住腰进去,进去后便用锁把自己锁在堂下的树上,大声呼喊:“我所说的,是为社稷大业考虑,而陛下却要杀掉我。汉朝朱云说:‘臣能够与关龙逢、比干同游,这就满足了!’”

  大司徒任顗、光禄大夫朱纪等人,叩头流血,说:“陈元达竭尽忠心,为国家着想,只要是自己知道的就没有不说的。臣等下人只求保持官位,苟且偷安,每次见到他没有不惭愧的,希望陛下宽恕他。因为受到极力规劝就杀掉大臣,该怎么对待后世呢?”刘聪沉默不言。

  刘皇后得知消息,暗中令左右侍卫停止行刑,亲手写奏章进言:“现在宫室已经齐备,不需另外营造。延尉的话,是国家的大幸,陛下应该给以晋爵的奖赏,现在却反而杀掉他,四海之内的人民会怎样议论陛下呢?陛下为我修建宫殿而杀死进谏的臣子,使忠诚善良者不敢讲话是由于我的缘故,激起远近人民的愤怒是由于我的缘故,公家私人困穷是由于我的缘故,国家危难是由于我的缘故,天下的罪过都集中到我身上,我怎么承担得起?我观察自古以来国破家亡的悲剧,没有不是归咎于妇人的,心中时常痛恨,没有想到现在亲身做了出来,后代人看待我,也如同我看待古人那样!我实在没有脸面再侍奉陛下梳洗,希望赐我在这个殿堂中自尽,来补救陛下的过失!”刘聪看过后脸色为之一变。

  任顗等人仍然流着泪不停地叩头。刘聪才慢慢地说:“朕近年以来,因为中风,喜怒无常,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。陈元达是忠臣,朕却没有看出来。各位能够磕破头让我了解他,确实是深明辅佐之臣的职责。”说着让任等人整理好冠带鞋履坐下,又叫陈元达上来,把刘皇后的奏疏给他看,说:“在外有像您这样的人辅佐,在内有像皇后这样人辅佐,我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?”遂赐给任顗等人不同数量的稻谷与布帛,把逍遥园改称为纳贤园,李中堂改称为愧贤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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