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宋永初元年( 公元4 2 0年),东晋的宋王刘裕,希望晋恭帝司马德文能实行禅让,将帝位传给自己,却又不好开口,于是召集朝廷群臣,设宴饮酒。
在酒宴上,刘裕假装不经意地说:“当年桓玄篡位,晋国政权被夺取,是我最先倡导大义,复兴宗室,南征北战,平定了天下。建立功业后,又蒙皇上恩赐九锡之礼。现在我老了,地位又如此尊贵,凡事忌讳太满,太满则难保久安。现在我要把爵位奉还皇上,回到京师养老。”
朝臣只称颂他的功德,没有人明白他真正的意图。天色已晚,大家散席离去。中书令傅亮走出宫门,突然醒悟,但是宫门已经关闭。傅亮敲门求见刘裕,刘裕立即下令开门召见。
傅亮入宫,只说:“我应该暂时返回京师。”刘裕明白他的意思,也不多说别的,直接问他:“你要多少人护送?”傅亮回答:“几十个人就够了。”然后告辞离去。傅亮出宫时,已经是半夜了,正好看见彗星划过夜空,傅亮拍着大腿感叹说:“我以前不相信天象,现在看起来,要开始应验了。”
傅亮抵达京师建康。到了四月,晋恭帝征召刘裕入京辅弼。六月初九,刘裕到达建康。
傅亮委婉地暗示恭帝把帝位禅让给刘裕,并草拟了退位诏书,呈给司马德文,让他亲自抄写。司马德文装出高兴的样子,提起笔来,对左右侍从说:“桓玄的时候,晋朝已经失去天下,全靠刘公,才使得朝廷重新延续将近二十年。今天禅位,我心甘情愿。”于是在红纸上抄写诏书。
十一日,司马德文回到琅邪旧居,百官叩拜辞别,秘书监徐广痛哭流涕,悲恸不已。十四日,刘裕在南郊设坛,即皇帝位。仪式结束,刘裕从石头城乘坐备好的帝王车架进入建康宫殿。徐广又悲痛哭泣,侍中谢晦对他说:“徐公有些过分吧!”徐广说:“您是宋王佐命的大臣,我是晋朝遗老,悲欢之间,当然不同。”
刘裕登上太极殿, 大赦天下,改年号为永初。议论朝政的人,一律除去罪名,让他们改过自新。刘裕尊司马德文为零陵王,对待他的礼节,全都按照晋初的先例。
第二年,刘裕把一罐毒酒交给前琅邪郎中令张伟,让他毒死司马德文。张伟叹气说:“毒死君主以求活命,还不如死!”于是在路上自己把毒酒喝了。
后来刘裕派伏兵翻墙进入司马德文的住处,给他毒药,让他服下去。司马德文不肯,说:“佛教的教义讲,自杀的人不能够投胎再得人身。”士兵们就用被子捂住他的脑袋,将他闷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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